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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苗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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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就關於比鬥的事商量過後,辰嬰就走了,聞善則是“覆習”,慢慢熟悉修煉時靈力游過全身經脈的感覺。

很不科學,也很有意思。

修士若是打坐修煉,則沒那麽需要睡眠,不過聞善還是不太適應整日整夜不睡,熬到後半夜還是跑去睡覺了。

她這種倒黴到隨時可能死掉的體質,可不敢熬夜久坐,穿越之前她生活規律,飲食平衡,積極運動,絕不給任何“猝死”機會。

外部的災禍難以控制,自己身體也控制不了嗎?她多年前就養成了健康地生活的習慣,這已成了她的一部分,因此……

飯點光吃辟谷丹沒別的東西入胃的感覺真的難受。

而且,她本來每天要喝兩千毫升的水,但修士似乎可以用靈力彌補水的缺乏,對於水的需求量也沒那麽大。

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,修士沒有代謝終產物。

她穿來之後就只上過一次廁所。院子裏沒有廁所,她找了許久才在院外偏僻處找到一間隱蔽“公廁”。她當時還吐槽怎麽這麽漂亮的山頭廁所修得那麽隱蔽,直到現在才意識到,她是因為之前吃了幹糧才有上廁所的需求,實際上她要是每天吃辟谷丹,基本就是只進不出了。

就很離譜。

但這世界能修仙,這不是更離譜嘛。

聞善只是吐槽感慨了一陣,就很快接受了這一切。身體是適應這種生活的,只是心理上的不適應,只能慢慢改變。

第二天一大早,聞善便出了院子,好似閑庭散步,慢慢往姜不覆受罰的那處斷崖走去。

她聽姜不覆話中的意思,是有人看到她老往辰嬰那裏跑,私下裏說被姜不覆聽到了,他才跑來看看。她都不知道是誰從哪裏看到的,接下來的比鬥訓練動靜大,肯定不能在院子裏。

思來想去,只有這裏合適。

她上次來的時候就發現了,這裏沒多少人類出入的痕跡,想來只有姜不覆自願領罰的時候才會過來,而這段時日姜不覆好好待在那裏,哪裏有領罰的機會?因此這裏就是屬於她的了。

辰嬰不識路,早跟聞善說好,他遠遠等著,見聞善出了院子,便默默跟上來,直到周圍徹底沒人了,才走到她身邊並行,不滿地抱怨道:“修煉而已,跟做賊似的,有必要嗎?”

聞善橫了他一眼。

雖然此地偏僻,但他體內換了個人一事畢竟太大,聞善早說好一出院子他們說話就要小心。

辰嬰頓了頓,敷衍地擺出陰郁冷臉道:“有必要嗎?”

如今他重傷未愈,那處院子就是他的保護罩,他是真不願意隨意出來。

聞善道:“周師兄,你也不想大師兄來找我吧?”

辰嬰當然不想,他總覺得多講幾句話那個金丹人修會發現自己底細。

他不吭聲了。

二人來到斷崖,此地寒風呼呼吹著,頗有幾分蕭瑟之意。

聞善道:“這裏真是個殺人毀屍的好地方啊。”她回頭看辰嬰,微微一笑,“如果我不見了或者死了,師兄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你,你明白吧?”

辰嬰很氣,她怎麽總覺得他要害她!他傷還沒好呢,太清門這種危險的地方,沒她遮掩他遲早暴露。而且雖然他們互有把柄,她幫他也是事實,他怎麽可能忘恩負義還殺她呢!

“不用總提醒我!”辰嬰不想在這讓他很不爽的事上多說,催促道,“不是說要練比鬥嗎,來啊!”

聞善的內傷自然沒好,這次訓練就是少用靈力主要試試劍法。這幾天劍法她也練過許多次,只是還只會一套流程走下來,不會隨機應變。

辰嬰提劍,看聞善準備好了,便一劍刺去。

聞善險險躲開,卻還是被劍氣傷到,手臂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。

辰嬰立即停住,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似的,緊張地說:“你沒事吧?我、我不是故意的,我沒想到你連這都躲不開!”

他剛才還帶著氣,竟然忘記控制力道。

聞善:“……”朋友,你這是在關心我,還是在嘲諷我呀?

她感受著傷口的疼痛,感覺還行,疼痛程度跟手臂粉碎性骨折那次根本沒法比。

“沒事。繼續。”聞善見傷口在靈力作用下已經止血,便只簡單地用早已裁好的三角巾包紮好,示意辰嬰繼續。

訓練哪有不受傷的,她來之前就用舊衣服裁好了幾塊三角巾,果然派上用場了。

辰嬰見聞善毫不在乎的模樣,遲疑了下才道:“你不懷疑我是故意的嗎?”

聞善笑著在脖子下比了比道:“故意的話,還是往這裏比劃比較好。”

辰嬰順著聞善的動作看過去,她的脖子纖細而白嫩,皮膚白得好像能看到下面正跳動的血管……

他忽然紅了臉,結巴道:“別、別廢話了,繼續吧!”

聞善:“?”到底是誰在廢話?

聞善沒再管辰嬰的異樣,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,她得好好練啊!

二人這一練便是大半天,直到聞善實在累得不行才停下。

聞善並不在意儀態,癱倒在地上喘著粗氣,而辰嬰還好好地站在一旁,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你真的很奇怪。明明最開始還那麽生疏,就好像從來沒有跟人打鬥過一樣。半天下來,你就像模像樣了。”

聞善瞪他一眼,這種話怎麽能在外面亂說呢?

辰嬰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在暴露邊緣,也閉了嘴,他蹲下,手閑不住似的拔著地上的野草,盯著聞善商量道:“我跟你說我的秘密,你也跟我說你的秘密,行不行?”

聞善身上太多讓他好奇的地方,他真的太想知道了!

聞善道:“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。”

辰嬰似乎有些受傷:“為什麽!”

聞善盯著他看,直看得他眼神飄移不定,才開口道:“周師兄,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?這不太合適。”

辰嬰幾乎跳起來,漲紅臉大聲道:“你胡說怎麽!我怎麽可能喜歡你!別自作多情了!”

聞善也休息夠了,利落地爬起來,點頭平淡道:“那就好。”

她把三角巾解下來看了眼,傷口已經完全不流血了,還有點結痂的傾向。修士的身體真的很抗造,傷口沒幾天就會好了。

她一擡眼,發現辰嬰在偷看她,看到她看過去,他又梗著脖子道:“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,我有那麽多侍……女人喜歡,怎麽可能喜歡你?”

“不喜歡就好,你轉過身去。”聞善道。

辰嬰不解,見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衣服才知道她是要換衣服,他驀地轉過身,口中驚慌道:“你怎麽在這裏換衣服!”

聞善理所當然道:“衣服破了啊,總不能路上被人看出端倪。而且只是換一件外衫而已。”

辰嬰急道:“你還是不是個女修啊!”

他家侍女也不會在他面前換衣服,除非是要勾引他,才會故意脫衣服……等等?

辰嬰頓時覺得自己看穿了一切,勾著唇道:“你這種拙劣的技巧,我是不會上當的!我可告訴你,我什麽沒見過,這種算什麽,沒用的……”

他忽然覺得肩膀一重,是聞善在他肩頭拍了下:“你在說什麽鬼東西,走了。”

辰嬰一驚,一時間有些不敢回頭,怕自己一回頭就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,但聽到聞善走開的腳步,他急忙轉身,卻見她早已穿戴整齊,都走開好幾丈了。

辰嬰急忙跟上去,偷偷瞅聞善的臉色。

聞善看他一眼:“看什麽?”

見她神情平淡毫無異色,辰嬰又對自己剛才的想法產生了懷疑。

他突然又想到,她之前承認過的,她喜歡的是她的師兄。

他突然洩了氣,低聲說:“沒什麽。”

聞善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,在他擡眼看來時溫柔理解地說:“有秘密的女人充滿了魅力,我理解的,這種沖動等你離開這個境地就會消失的,放心。”

辰嬰現在處於太清門這個對他來說危機四伏的地方,只有她一人可以依賴,他誤會這種依賴是喜歡也很正常,等他脫離這個環境,他又重新變成他自己口中那個好看強大的妖,所有的錯覺都會消失的。

辰嬰:“???”

辰嬰剛想問個清楚,聞善卻緊走幾步,擺擺手道:“保持距離。”

辰嬰只好慢下腳步,看著聞善的背影慢慢遠去。

呆站了會兒他忽然明白過來,聞善的話是在說她認為他喜歡她,她在告訴他這種喜歡以後會消失。

他頓時惱羞成怒,他都說了他不喜歡她,她究竟有沒有聽進去!

聞善本想回去再琢磨下今天的經驗,路上卻看到趙翩翩正在前面走,而且走的方向似乎是姜不覆的住處。

聞善想了想,默默跟了上去。

一個愛慕大師兄的小師妹,看到別的小妖精要去找大師兄獻殷勤,不能不行動吧?

趙翩翩似乎沈浸在自己的少女心事中,面上帶著淡淡紅暈,並未註意到聞善的尾隨。

不一會兒她便到了姜不覆的住處,緊張地敲了敲門。

姜不覆開門,目光卻往不遠處掃了一眼,隨後落在趙翩翩身上,淡漠道:“趙師妹,有什麽事?”

趙翩翩一雙眼睛緊盯著姜不覆,出口的聲音又輕又柔:“大師兄,我有一些修煉上的問題,可以來問問你嗎?”

姜不覆沈默片刻道:“你問吧。”

趙翩翩見他站在門口不動,便羞澀地說:“大師兄,我有很多問題,可以進去問嗎?”

姜不覆語氣都未變一下,只道:“就在這問吧。”

趙翩翩臉色白了一分,忽然紅了眼睛委屈道:“大師兄,你對聞善都可以很溫柔,為什麽就對我這樣冷漠?我對你的傾慕不比聞善少……不,不對,我很小的時候就愛慕你,可聞善才來一個月,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慕你!”

姜不覆蹙眉,也不理會她的話,只道:“趙師妹沒有問題的話,請回吧。”

趙翩翩不想走,見姜不覆退後要關院門,她急忙伸手上前要攔,姜不覆卻迅速退後,她伸著手看著他厭棄的眼神,渾身皮膚好像針紮般難受。

“大師兄,你怎麽……你怎麽能這麽對我?明明我才是最愛慕你的那個人!”趙翩翩激動道。

姜不覆冷眼看著趙翩翩,終究還是說道:“趙師妹,我對任何人都沒有男女之情,你好生修煉,莫讓師尊失望。”

趙翩翩看著姜不覆那不近人情的冷漠,眼淚簌簌落下,見他始終無動於衷,終於哭泣著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
聞善躲得好,沒讓趙翩翩發現,她看著趙翩翩離去的模樣若有所思。

這趙翩翩怎麽比她還瘋狂?

按照她猜測的劇情,她這個小師妹才是為愛瘋狂的那個女配,再多一個趙翩翩,不是人設重覆了嗎?

若說是她弄錯了自己的身份,可不說她猜測的那些劇情,她能看到的那些文字中,確實說的是“太清門小師妹”,還有她的名字“聞善”呢!

聞善正疑惑著,卻聽姜不覆揚聲道:“聞師妹。”

聞善不意外會被姜不覆發現,聞言從藏身處走出來,擺擺手道:“沒事,師兄,我走了!”

姜不覆道:“你過來。”

聞善只好走過去,先他一步開口道:“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師兄,我只是好奇趙師姐要做什麽。”

姜不覆似乎並不想就趙翩翩的事說什麽,只道:“你的傷……”

他忽然停頓,抓起聞善的手查看,她嚇了一跳,想要縮回來,卻被他握緊。

她右手背上有幾道不明顯的擦傷,是剛才訓練時弄傷的,本來還要明顯一點,此刻已經很難看出,只怕再過小半天就完全看不出來了。

“怎麽弄的?”姜不覆蹙眉,他聞到了一絲血腥氣,目光往上,最後落在她的手臂上,“手臂也有傷,誰傷的你?”

聞善:“……?”

修士都是狗鼻子嗎?不,不對,現在該在意的不是這個,而是姜不覆的態度!

因為師尊的命令而照顧她,以後讓她求愛不成因愛生恨的姜不覆,怎麽此刻流露出的關心那麽真實?

事情好像不大對頭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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